“看看这幅‘毛麻绣’作品，名为‘金龙送平安’，有咱延安苹果、生肖龙等元素，创作灵感来自陕北地区的乡村生活。”陕西省延安市洛川县“毛麻绣”手艺人王桂连指尖上的针线“穿梭忙碌”，向中新网记者介绍近期的“得意之作”。
惊蛰过后的黄土高原春意渐显，“苹果之乡”洛川的妇女们利用储存和装运农产品破损、闲置的麻袋片作为画布，用家中常见的针线作为画笔，创作出多样图案的“毛麻绣”。
在传统剪纸、刺绣、农民画的基础上，“毛麻绣”采用扎、织、绣的方法制作而成，不仅有着剪纸的特点，还具有刺绣的风韵，造型大胆、形象鲜明、色彩艳丽，“陕北味”十足。
“制作‘毛麻绣’不仅使部分洛川乡村妇女有了额外增收，也成了大家打发农闲时间的新方式。”王桂连说，2013年以来，她在当地传习所举办“毛麻绣”培训班40多期，培训妇女1463人，洛川妇女们的“毛麻绣”作品不仅多次参展，还销往全国各地。
在关中地区的宝鸡千阳，制作西秦刺绣多年的李惠莲，正在缝制一批“小老虎”，她说：“关中地区的孩子自小有穿虎头帽、虎头鞋的习俗，虎纹样意在避邪镇恶，祝福小孩像老虎一样勇敢健壮。制作时需处理细腻、疏密有致，具备观赏性和实用性。”
“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我从8岁就爱上了刺绣，因其造型简洁夸张，色彩明快热烈，如同我们关中女子利落爽快的性格色彩。”李惠莲介绍，西秦刺绣题材丰富多样，构思奇巧浪漫，其技艺自成体系，有平绣、悬绣和拼缝等绣法。
2008年，在相关部门的支持下，她牵头成立了千阳县太阳鸟工艺品专业合作社，带动周边低收入家庭和留守妇女从事刺绣工艺品制作。
“宝鸡农村有许多留守妇女有不错的‘针线活’基础，通过培训加入西秦刺绣的制作，不仅充实农闲时间，获取额外收入，更重要的是获得了价值感、成就感。”李惠莲说，合作社的成员经常外出参加文化交流活动，推介西秦刺绣。目前，已在国内多地形成稳固销售渠道，产品还远销泰国、日本等10余个国家。
坐标南移，翻越秦岭，抵达山清水秀的汉中城固。陕西省汉中市城固县架花县级传承基地负责人丁茹正在与团队讨论饱含架花元素的耳饰、服饰的设计图纸。
流行于陕南湑水、汉江流域的城固架花，已流传两千多年，被誉为“立体的水墨画、民俗的活教材”。随着历史的变迁在陕南民间交流、融合形成了独特的地域特色。
受地域限制，传统架花以白土布作底，用针将五彩丝线挑绣在底布经纬交织的网格上，主要以黑、白、蓝为主色调。近年来，在遵循传统手工艺的基础上，城固绣娘们开始大胆用色、创新架花图案，打造具有架花元素的文创产品，让传统的架花开始有了较为现代的表达方式。
2023年城固架花县级传承基地绣品订单总额超过140万元，三分之一的产品销至英国和新加坡。“我们与多名绣娘签订了长期订购合同，其中有12%是脱贫户，将绣娘们的成品以高于均价20%的价格收购，鼓励妇女们通过劳动致富增收。”丁茹说。
自立、自强、自美、自爱是丁茹与五百多名绣娘约定好的人生目标。“今年我鼓励几位优秀的绣娘自主创业，希望来自秦巴山区的绣娘经济独立、精进技艺、明确人生方向，感知自信的人生状态。”谈及非遗传承与乡村女性自我成长的关系，她感慨道。
从北至南，走过粗犷的黄土高原、平阔的关中地区、秀美的陕南山区，三秦女子带着各自不同的性格色彩，一针一线绣出其故乡的民俗风情、文化底蕴，更编织出具有“她力量”的缤纷新生活。
作者 李一璠 张一辰
